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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宿有业障,善恶难辨

第八章 宿有业障,善恶难辨

独孤门,上京八大剑门之一。家主独孤宏虽已步入中年,却雄心依旧。想要将家门推于剑门之首。

他每日打理家事,必是身边人满为患。

“恩?挑战信?”独孤宏从繁杂的书信中看到了亮眼的东西。

他已经很久没有像年轻的时候那样,与同龄人在武场上一决高下。

“是的,家主。这本挑战信是由门客程立雪送来的。”下人解释道。

“程立雪?”独孤宏一愣,脑海里闪过女人绚丽的剑影。

程立雪,全名程门立雪。是上京有名的年轻剑客。曾经一人挡下独孤门的十几位门客,后来被独孤宏赏识,便收入门下。

“呵,这小丫头想要挑战我吗?”独孤宏一笑,“也好,那老夫,就回回她。”

“并不是的,家主,她只是引荐。”下人解释道:“要挑战您的,是一个叫秋野的浪客。”

“浪客?”独孤宏问,“是天榜多少?”虽然有些惋惜,但还是问道。

“不是。”下人说。

“地榜?”有些失望,但是看在程立雪的面子,还是问道。

“……”下人摇摇头。

“玄榜?” 独孤宏有些茫然,停下了手中的工作。

“都不是,对方甚至不是大侠。”下人试探性说。

“啊?连排名都没有?!”独孤宏差点气笑了。“程立雪这丫头莫不是要消遣我。”

“难不成,这个人没有灵气,进不了侠客行。想要通过我的证明,成为大侠吗?”独孤宏半开玩笑道。

“恩…家主,好像就是这么回事。”下人低下头,如实回答。

“…………”独孤宏沉默了,空气突然就这么凝结了。尴尬的气氛,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。

良久,独孤宏气笑了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啊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看着近乎疯了的家主,下人瑟瑟发抖。

“我独孤宏,天榜第三十七位。一代剑门门主,怎么说也是半个江湖大腕。他一个没有排名,没有灵气的年轻人,哪里来的自信,找我比试?”

“他以为他是竹叶青吗?”独孤宏冷笑道,觉得太荒唐。他还没落魄到谁都可以挑战的地步。

“那,家主,咱们要驳回挑战书吗?”下人补充道:“这样做,程大侠可能会……”

“确实,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独孤宏冷冷一笑:“直接驳回,又失程家的面子。”

“但是接受吧,又怕他人说我独孤宏欺负人。”独孤宏眉头一皱:“不如这样……”

“你告诉他,我接受,但是要签…”

“《生死状》”

此言一出,下人吓得脸色苍白。《生死状》正如其名,签下字的人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,一旦签下,只有生或死。

“别想太多,只是吓吓他。”独孤宏见下人误会,又说:“我相信,他没有那个胆子签下。”

“如果他不是个愚蠢的人,那么自己就会灰溜溜离开了。”

“那,假如,他的实力……”下人欲言又止。“你是在质疑我的实力吗?”独孤宏冷笑道:“我是老了,但还是提得动刀的。”

“排在后天的酒楼,上官家主大寿,行程不变。就这么定了。”独孤宏不再搭理下人,直接下令。

相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。和上官家搞好关系,两家联合,才是独孤门重振威风的重要一步。

至于那个叫秋野的浪客,他相信程家也会估量估量,不至于为了这个小角色而跟独孤门翻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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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京的另一头,南梦华正带着公孙月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寻路。

“你们天策府的消息挺灵通嘛。”南梦华坏笑道。全然不顾公孙月的呼唤。

“哈哈,那是自然。”士兵呵呵一笑:“要知道我天策府,可是有着诸多世家子弟的。”

“上有一手遮天的皇室子孙,下有混迹黑白两道的大手子女。”士兵骄傲道。

“有意思,那么将军要你带我见的人是?”南梦华问道,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和将军做朋友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巷子的尽头,士兵在红色的墙壁上按下机关。

随后一片片齿轮互相作用,墙壁中的砖瓦迅速行动。中心空出一条道路。

“她啊,可是上京最有名的神婆。”士兵摆出一个请。

“神婆?”南梦华微微一颤:“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找店小二或者该溜子打听吗?”

士兵摆出一个no的手势:“这种事情,神婆一掐指,就能找到了。”

“行吧。”南梦华还是半信半疑的进去了。三人走在漆黑的墙壁内。

几乎每走一步,身边的蜡烛就悄然点亮。仿佛在这里的主人,有人来了。

“大叔,我怕……”漆黑的环境里,摇摆不定的蜡烛很快就吓到了公孙月。

南梦华抓紧公孙月的小手,跟在士兵背后。

一路上,虽然公孙月有些害怕。却也是在两个大人的保护下,成功度过了这里。

伴随着前方光点的变大,众人眼中已经不再是窄小的黑道,而是一片广袤天地的桃花园。

公孙月不再恐惧,反而第一个冲了进去。

“喂,你等等。”

士兵则是掏出一封信件,就此别过:“这个是将军大人写的推荐信,交给神婆就好。”

“我还要去继续巡逻了。”

“恩,辛苦了。”

收好将军的信,南梦华便紧跟公孙月的步伐进入桃园。

阳光明媚,春暖花香。这里与尘世不同,是人间仙境。

“和虚假之天一样,都是虚构的…”南梦华有些警觉。他一把抓住了公孙月:“月儿小心,这里的一切可都是虚构的。”

却不想月儿回头看了过来,本该是调皮可爱的脸此时变成了木囊表情的纸人脸:“什么是虚构啊,叔叔。”

南梦华一脚将纸人踢开,剑握剑柄,剑气迸发于心。

远方渐渐闪过一个红色的轿子。而在抬轿的,无一不是穿着下人衣服的纸人。

轿中传来女人诡异的声音:“初期狭,才通人……”让人毛骨悚然。

“把我的月儿还给我。”南梦华杀意四起,强大的荒古剑气席卷八荒。

只要他愿意,这一剑下去,这个虚构的天地将顷刻间消失。而这一切,仅仅只是因为公孙月的失踪。

而轿子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,吩咐了一句。纸人们便放下轿子,恭迎它们的主子。

南梦华深呼吸着,来者可是能建立虚构天地的人。就算不是半神半仙,也算是个半步登天的人。整个東军大陆,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用得这种仙术。

一双看起来整齐毫无瑕疵的玉手翻开帘子,再次走出一个红衣纸人。

“纸人……”南梦华呆住了,意识到自己又被刷了。

“哎呦,现在的年轻人真经不起玩笑呢。”身后渐渐传来女人的声音。还有熟悉的笑声:“哈哈哈哈,叔叔被姐姐骗的一塌糊涂啊。”

女人身穿红色的旗袍,手拉公孙月。黑色的云鬓下是一张宛如天仙下凡的美丽面孔。

烈焰红唇下是一根暗金色的烟管。

而在南梦华打量她的时候,她也在打量着南梦华。黑色的瞳盳闪烁银光。

灵眸内天地大变,这不看不要紧,一看吓得烟管都掉在了地上。

漆黑的天空之上是四位的魔神,焚烧着的大地上尸横遍野。

黑色斗笠下的大侠站立尸山之上,傲视群雄。周围无数野鬼哀嚎索命。却奈何天道昭昭,男人胸口的尚存正气。

便是那一丝正气,让百鬼无法近身,无法吸食他的生命。

是什么样的人,能得到天道的注视,魔神的忌讳,百鬼的怨念。

神婆有些目瞪口呆:“宿有业障,善恶难辨。正气凛然,百鬼莫近。”刚刚的得意全部消散。

“来者可是……”

“一代大侠竹叶青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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